青鱼与

WHO CARES

【喻黄】扶桑(11)

#为鱼考雅思去芝加哥想出的解释:雅思是二刷,便于短期内刷出高分,然后雅思一般用于英美联申,可以理解成鱼重新搞托福时间不够了,因为他还想着干好多别的事,极其仓促。还有就是,鱼他牛逼,他有文章在手,他联申。

本质其实是我傻了不好意思我真的太蠢蛋了



(11)

 

“这就是活的春神?”王杰希现在两只眼睛一样大。

 

“也是你邻居?”叶修把烟拿了下来。

 

喻文州笑着点点头:“还是我对象。”

 

对面两个人面面相觑。黄少天看没人反应过来,率先开麦:

 

“你们这都是什么表情啊?怎么一副这个样子??我真的是春神啊,就是专司春风春雨日出扶桑的春神啊!当然你们千万别一口一个春神这样叫我这样太怪异了,叫我黄少天就可以。”

 

王杰希很直接:“怎么证明?”

 

叶修很会一石二鸟:“文州你别不是呆家里呆傻了随便什么都信了。”

 

黄少天问他们:“你们是不是感觉这屋里现在像春天一样很暖和?”

 

王杰希点点头:“那是因为喻文州开了空调。”

 

“我没有哦,王杰希学长。”喻文州笑了一下。黄少天继续问:

 

“那你们见过龙吗?”

 

“没有。”叶修承认了,这下喻文州也盯着他看,龙?三个人一起摇头。黄少天看了他们三个一眼:

 

“上古传说,春神以双龙为坐骑,来到人世。给你们看看缩小版的,平时实在是没地方养他们,就让他们变小呆在我口袋里。”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两条小龙——好吧,谁都没见过龙,只能说是真的很像那些古书上画着的小龙,头上冒两个犄角,蛇身有足,身上银片闪闪发亮的,看起来都在睡觉,其中一只还翻了个身无意识地张了张嘴,吐出一团水雾。黄少天挺开心地把两个小家伙放在喻文州家的餐桌上,指着给三个人介绍:“这只是夜雨,那只张张嘴的是声烦,名字好奇怪别管了,合起来才能算是我的坐骑,夜雨声烦。”

 

叶修没话了,王杰希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这……也许是两只转基因蛇……”

 

黄少天翻了一个白眼。他偏着脑袋想了想,把两条龙又塞回口袋,又掏出个手机对着屏幕念叨起来:“很好,按照群发的短信通知说今天咱们这边应该有雨,东海龙王那边在配合南水北调暂时腾不开手,欢迎各位神仙酌情下雨,没有季节限制。我看今天还没有下雨吧,那我来下点雨。”他抬头问面前三人,“你们见过下雨吗?”

 

“这个见过。”叶修抢先说,三个人都点头。黄少天继续问:“那听说过春神柳鞭一挥,春雨就降临人世吗?”

 

“资料里看到过这种说法。”喻文州点头。黄少天看了看喻文州:“你还记得小卢吗?”

 

喻文州又是一愣,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突然连接上了:“他给你送来了柳条——”

 

“他那是提前给我送来了新的,长大了才能换新的,我目前还在用老的。”黄少天往空中凭空一抓,手里多出一条柳鞭,他扬手挥了一下,“它叫冰雨——柳鞭一挥,寒冰就化为春雨了,哈哈哈,是不是很形象?”

 

话音刚落,窗外传来了一声闷雷,紧接着就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王杰希站起身开了窗,窗外细雨飘进窗内,老楼下有人在快步跑进楼道,楼下那棵老树的叶子也在雨里被打得噼里啪啦作响。他关上了窗户,回到了位子上坐着。叶修又点了一根烟,看着黄少天和喻文州:

 

“有什么是我们能帮上忙的吗?”

 

“你们上次去乡下调研地一手数据、资料和照片,少天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上一任春神呆得最久的古村。”喻文州说。

 

“还有雅思全套作文资料和口语资料。”黄少天补充了一句。叶修和王杰希对视一眼,喻文州假装没看到两个人意味深长的表情。

 

 

 

“啊,魏老大说的老土地神庙!是这里!”

 

在王杰希翻到第108张照片的时候,黄少天猛地叫了一句,“上回我看到差不多所有老地图上的老村都已经拆掉了呀,你们怎么找到的啊?”

 

叶修叼着烟凑过来看着屏幕:“哦这个啊,我记得好像不是老东西,仿古的吧?是吧大眼?”

 

“嗯,”王杰希指着屏幕,“这不就是咱们省那个民俗文化示范村吗?我们当时都没把它归类到活的春社里去,比较旅游化。”

 

“哦那个啊,那个村子以前是个老村,后来人走光了,最近几年大力发展乡土文化,这才陆陆续续又在原址上搞出了一个新村落。”叶修解释说,“相当于旧壶装新酒,刺激乡村旅游业。”

 

“我想去这里看看,”黄少天说得很坚定,“我以前跟着魏老大看见的老春社跟这个就很像,我觉得这里可能还有戏。”

 

“行,就是别抱太大希望,”叶修点了点头,“我回头跟社长请示一下就派你们俩去这里调研,正好文州你也准备一下我们的民俗专版报道,我到头也好开你的实习证明。什么时候你们去?”

 

“下周日出发吧,下周六我考雅思。”喻文州回答。王杰希问他:“准备得怎么样?”

 

喻文州点点头:“这次二刷阅读和听力有望冲击一下8.5,就是作文和口语还没什么把握。”

 

“加油了。”

 

“嗯。”

 

 

 

周日的旅行比喻文州想的还要无趣,饶是黄少天这样精力充沛,在坐了几个小时山路的长途汽车又被迫跟着喻文州在村委会安排下看了场现代版社戏之后,也没什么力气不停说话了。坐在特意为他们摆了一桌的春社传统甜点前,黄少天只剩下嘟嘟囔囔地拿筷子戳来戳去,管一个创新美食叫泡芙,管一个糯米团子叫粘粘虫,满脸都是不开心。

 

“唉……就像以前一样随便做点家常菜就行了嘛……重在心意啊,这一桌子,要不是文州你是记者,我们都得花大价钱买,而且也不会真的摆在春社里,就是招徕游客的……这样说来,我还不如回去到楼下蛋糕店买。”

 

喻文州……喻文州其实觉得还好。他毕竟是个现代人,刚才那出社戏其实还稍微有一点对他胃口,传统加上现代,勉强能打个及格分加进报道里吧。这一桌点心喻文州也还算喜欢,但是确实觉得做成这样不如每家每户做点家常菜在家里放块板子按老办法祭祀。古代的春社到底是怎么样的?谁也不知道。但是喻文州一想到精心准备了这么多所谓的“春社美食”,却吃得真正的春神一肚子不满意,就觉得有那么点好笑。

 

吃完饭之后他们俩被领着去了新建起来的土地神庙。土地神庙和村落中间隔着一大片田野,绕大路要走上好一阵子。两个人一个是跑田垄跑了百把上千年的春神,一个是志在人类学田野调查的人类学学生,想都没想就选择跟着好脚力的乡下人穿田垄抄近道。冬天里的田地看得有点荒,泥土都干巴巴地呆在田野里。喻文州跟着黄少天,村子里的小伙在最前领着路,三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棕红的泥巴地。黄少天跟人自来熟,现在已经跟小伙聊开了。两个人叽叽喳喳地在田地边走着。

 

“这边现在种的还是油菜花?”

 

“对对对,黄少你是以前来过咱们这啊?”

 

“是啊是啊,好早以前来过,春天来的。满地都是油菜花啊,真好看。”

 

“每年呐都有好多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开春油菜花开了就来这边拍照片。”

 

“是打扰了你们农活吗?”

 

“那倒没有,我们巴不得他们来咧!他们来了那些你们早上看的社戏啊中午吃的那些好吃的糕点才卖得出去啊,那边那土地神庙才有人去啊,才好收点门票钱,花那么大力气又是跑到山上砍树又是几个小伙跑市里拉石材,诶哟,还是希望赚几个钱啰?”

 

“这么麻烦,怎么不用以前的啊?”

 

“以前的土地神庙嘛?嗨哟,谁记得在哪里啊?”

 

喻文州抬头看了看黄少天的背影,有一点瘦的人点着头开朗地应着,也不知道是真开心还是假开心。

 

 

按照安排,他们得在村子里的民宿呆上一夜。天黑下来,喻文州终于也完成了几个访谈,两个人也算是忙了一天。两个人坐在房间里,喻文州坐在电脑前整理访谈,黄少天坐在床上摆弄单反。这家伙好不容易学会了这玩意,以摄影实习记者的身份跟着喻文州过来,东拍西拍拍了一整天,一半可能都是各式各样的树。房间里一时只有喻文州敲击键盘打字的声音。过了一会,他关了文档,回头问:

 

“找到你觉得像的树了吗?”

 

“没有啊,都是些小树苗,可能明天走之前还得去山上看看。”黄少天念叨着,“以前我记得有个老土地神庙,好像……好像就是在山上吧。但是那个我听村里人的意思,应该是找不着了。我想去看看。”

 

喻文州想了想,问黄少天:“你觉得这地方可能有吗?”

 

“可能性较小吧。”黄少天一下仰躺在了床上,“唉,走眼了,我还以为那么好看一个庙还真有人去看呢。世界太不一样了啊。”他安静了一会,复又用还算开朗的声音说,“不过也罢,至少这个土地神庙还能让大家日子过得好一点,也算是还有点用处吧。就是……诶,现在人们到底都在信些什么啊?不信神灵,信钱吗?”

 

这话喻文州显然是回答不上来的,黄少天也没指望得到回答。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也不知道是叶修故意的还是就是运气。关了灯,两个人背靠背睡下。喻文州背对着黄少天睁着眼睛想了想,还是转过身来伸手摸了摸黄少天的头发以示安慰。黄少天也转过了身,冲他笑了一下:

 

“干什么啊?”

 

“没人信你,我信你。”喻文州说。

 

说完这话,他自觉心里放下了一个大包袱。黄少天又笑了一下,跟他说睡觉,今天一整天累死了。喻文州哪还用他催促,一个月速成二战雅思的备考焦虑再加上今天的忙碌一起压在他眼皮子上,很快他就睡着了。

 

这是一个该死的梦。他梦见自己站在了美利坚合众国的土地上,手里的课本和面前那颗著名的“豌豆”*让他意识到自己算是圆梦了。梦里在下着雨,他看着自己倒映在豌豆里的那张有点扭曲而遥远的脸,那张满脸是水的脸俯视着他自己,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在流泪。


为什么在流泪?喻文州在梦里想了又想也没想出来。但心里的悲伤和空落感却是很深切。他就这么站在芝加哥的豌豆边上,站在整座城市最显眼的地方,却是在等待一个永远不能来到自己身边的人。他仰头一看天空,雨水落进他的泪里,他想到这就是芝加哥的春雨、芝加哥的春天、没有春神只有复活节兔子巧克力的春天——

 

喻文州醒了过来。

 

梦醒之后他感觉到自己脸上确实有着像泪水一样的痕迹。什么事啊究竟是?他在深夜的房间想来又想去,翻了一个身。这时他突然明白了自己在梦里身处异国他乡心里那种难过而空空的感觉是什么:

 

另半张床是空的,黄少天不在房间里。



tbc

现在就是到处找(du)扶(mi)桑(yue)了

芝加哥豌豆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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